台儿庄区涧头集镇薛庄村在北宋时由索姓立村,名索家庄,本地人读“索”为“薛”,逐步演变为薛庄。现在薛庄没有一家姓薛的,而从前只有一家,还是个小户人家。一家三口人,老两口还有一个儿子配资杠杆,有三四十亩地,喂了一牛一驴一猪。东村一家姓郭的同他家作了亲。没有几年,郭家老两口都去世了,只剩下女儿一人。这个女孩子的叔叔只是个讲牛行的。他就对侄女说:“侄女,你如今也大了,跟着叔叔也做不了什么。我看不如把你送到婆婆家,跟你婆婆学点生活办饭什么的。”
这个女孩只好听从叔叔的安排。她叔又去问薛家,姓薛的老两口都说:“那太好了。”
郭家女孩儿来带婆婆薛家,精明能干。半年之后,薛老头死了,薛老婆不太讲理,就说:“你的命瞎(不好)把你公爹害死了!”
女孩儿不敢还嘴。可薛老婆始终把这事放在心里,稍不如意,就抠鼻子挖眼睛地骂郭家女孩儿,女孩儿也不敢吱声。
说着说着到了该割芝麻的时候了。老婆婆对女孩儿说:“明天咱家割芝麻,有人要吃饭。给你二升豆子,你泡起来做出豆腐来;再给你二升粮食,你给我推出煎饼来!”
女孩儿接过粮食,泡上豆子,等晚上好做豆腐。到了晚上,她侍候着一家人都吃完了饭,就套上牲口推豆子;推完了就搦(用纱布挤出豆汁),然后上锅。一个人又得烧锅,又得看锅,忙得不亦乐乎。她突然想起来睡在门东旁驴夹板子屋(没有墙,在一头留门的屋)里一个十六七岁的放猪的,就去喊他帮忙。
她来到门口,就说:“放猪大哥,我跟你商量一件事。俺今夜做豆腐,你能给帮忙烧烧锅吗?”
放猪的答应了,就起来给她帮忙烧锅。锅开了,她就忙着点上豆腐,把它放到院子里。放猪的就回去睡觉了。女孩儿忙着套上磨推糊子。等推好了糊子,她感到很困,心想:天还早着呢,就去睡觉。不料她打了盹就睡着了。她家的窝猪把一盆糊子给吃光了,又把豆腐给吃光了。女孩儿醒来一看。突然想起来,薛家的小男孩同放猪的一块睡,我找他给想想办法。他平时待我很好,从没有嫌过我。
她来到门东旁屋里一看,放猪的已经放猪去了,只有小男孩一个人在屋里。
她就说:“哎,我说,你快起来!我做了事了,你快给我想想办法!”
小男孩问:“你做了什么事啦?”
女孩儿把事情一五一十给小男孩说了一遍,并说:“明天还有干活的吃饭,天明你娘还不把我打死?”
小男孩说:“我能怎么办?咱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没办法想!”
女孩儿问:“那还有一条生路吗?”
小男孩说:“你走吧!”
女孩儿说:“我出门两眼一抹黑,能上哪儿去?”
小男孩说:“你给我洗的大褂呢?你拿去穿上,打扮成个男孩,在辫上加上个辫子。你等等,屋山头西头有我埋的五十吊钱,这是我平时积攒的,你带上当个盘缠。你到外边躲上仨月两月,最多一年半载,等咱娘一念叨你,我就去找你,到时候就没事了。”
女孩儿说:只好如此了。”
一个去扒钱,一个去换衣服。等什么都准备好了,薛家女孩儿把钱一带就走了。
一个女孩儿家,头一次出门,一天走个十里二十里的就挺犯愁的。她手里的几十吊钱也舍不得花。到了第三天,她就开始要饭了。她要饭带了湖西(微山湖西),住在一个村庄的西头。清早起来得挨家挨户要碗糊涂(稀饭)喝,三要两要,村里的人家都吃完饭了。她又赶到庄东头,一看路南有一个小瓜屋,门口有一位老大娘。
她来到老大娘跟前,就问:“老大娘吃早饭了吗?”
老大娘一看,是个小男孩,就说:“小学生从哪里来?俺已经吃过早饭了。”
她又问:“老大娘有吃剩下的茶(开水)吗,给俺一口喝喝?”
老大娘用手向北一指,说:“那两夹箔帐子屋(用高粱秸秆夹好,外面涂上泥)就是俺的。你在这儿等等,我给你拿去。”
不大工夫,老大娘端来了茶,女孩儿喝完了,还不想走,就同这位老大娘拉起了家常。
女孩儿问:“老大娘,你家有几口人?”
老大娘叹了口气,回答说:“唉,还能有几口人?就俺老两口。”
“那你也没认个干闺女?”
“唉,谁认俺呢!”
“大娘认个干闺女,以后也有个后人呀!”
老大娘感慨地说:“要真地认个干闺女,还真饿不着。俺家有十几亩地,还有大半亩园,俺老头子又会过,忠厚老实,今天他卖茶去了。”
女孩儿又问:“大娘,你看我是个男孩还是女孩?”
老大娘说:“你不是个小男孩吗?”
女孩儿说:“大娘,我是个女孩,是女扮男装。我是个团儿媳妇。大娘,你老能收下我吗?”
老大娘巴不得收下这个干闺女,但转念一想:收下人家的团儿媳妇,能行吗?
女孩儿又说:“您二老收下我,在外面做干儿子,在家里做干闺女。您活着,我养老;您老了,我送终。”
老大娘说:“姓,等老头回来,我同他商议商议。”
老大爷回来,一看,一边还坐着个学生。老大娘就说话了:“老头子,你看这个学生好吗?”
老大爷说:“好呀!人家的孩子能不好吗?”
老大娘又说:“这个学生要认咱做干爹干娘,能收下他吗?”
老大呀就问:“人家愿意吗?”
老大娘回答说:“当然愿意啦。哎,我说老头子,你看他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?”
老大爷觉得问得奇怪,就说:“明明是个男孩儿,怎么说是女孩儿呢?”
老大娘这才说道:“她是个女孩子,是东乡薛庄的,是个团儿媳妇,因为受气跑出来的。咱们要是收下她,就是咱的亲闺女了,她答应给咱养老送终。”
老大爷一听,满心欢喜,连说:“行,行,行!”
女孩儿一听,喜不自胜,当即跪下,“咚”“咚”“咚”磕了三个响头,接着就改口叫“干爹”“干娘”,嘴那个甜呀!
第二天,老大爷照旧去卖茶。临走时对老大娘说:“咱有留的两沟萝卜畦,等会儿你去剜剜,好种萝卜吃。”
女孩儿连忙说:“干爹,哪能让干娘去剜呀!我都这么大了,什么活儿不能干!我去剜!”
吃罢饭,女孩儿扛起锸子,就来到了园上。十七八岁的人了,想干活还不快呀!不大一会儿工夫,菜地就剜完了。她看地头上的土很硬,想再剜深一点。一锸子下去,就听“咯吧吧”一声响。她用劲一撬,土块撬起来了,一看,惊得她张开了嘴,半天没合上。原来是一坛银子,少说也有七八十个银锞子。她连忙又把它埋上,扛起锸子飞快地回家了。
回到家,给她干娘一说,老大娘忙说:“别声张,等你干爹回来,等晚上没有人时再把银子挖出来,给你添几件衣服。”
老大爷一回家,老大娘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。老大爷一听,喜得不得了。心想:俺种了几十年的园,也没挖出银子来,这孩子真有吃饭的命!到了天黑,老大爷悄悄来到地头,真的扒出一坛银子来,连忙用衣服裹着抱回了家。一数,整整八十个银锞子。这家人本来有园有地,又有了这么多的银锞子,吃穿就更不用愁了。
过来大半年,两位老人都先后去世了,家产都让这个女孩领了,只是对外还是个男孩儿打扮。她又治了两块地,盖了一处四合房,前后两进院,找了一个总管,家里有放牛的、扛活的、女佣人。她虽说是女的,可外人都不知道,都叫她少东家。
回头再说她的老家薛庄。女孩儿讲牛行的叔叔可不是盏省油的灯。他听说他侄女在薛庄受气,就气冲冲地到薛家。一问,他侄女早跑了,女亲家也吓得躲了起来。小男孩咕咚一声跪倒在她叔的面前。她叔就说:“给我找去!”可一点音信、线索都没有,到哪儿找去!郭家就告到了县衙。薛家的男孩儿就被县衙逮去坐了大牢。郭家过一个月就去县上去一趟,一去薛家就得花钱。三折腾两折腾,薛家的几亩地就花光了,牛驴窝和别的值钱的东西也卖光了。薛家的家产一花光,郭家也就不再问了,薛家的小男孩儿就被放了出来。
小男孩同他母亲商量说:“以前我烟不抽,酒不喝,一年还得挨两个月的饿。现在咱们什么都没有了,你说怎么办?”
她母亲哭着说:“咱还能在这儿等死吗?家里还有两罐子粮食,摊点煎饼,摊点糊涂面(做稀饭用的面)带着,咱逃荒去吧!”
娘俩一夜把煎饼和糊涂面准备好,天明把门一堵,挑着挑子,就向西走了。
娘俩一走走了一二十天,来到了湖西,走这村串那庄要了十几天的饭。有一天,太阳快落山了,娘俩来到一家门口。这家看样子是个新发户,两进院子,四合房。门口坐了一位老人。
男孩儿对他母亲说:“咱走到哪里是个去处?我去问问能找个地方住下吧!”
他来到门前说:“老大爷,俺想找个地方住一天,行吗?”
老人问:“几口人?”
“就娘俩。”
老人说:“这个地方不是我的,可我当八分家,你们就在这门口东屋里住吧!”
等娘俩住下了,老人就走到跟前问男孩儿:“哪里人?”
“东乡薛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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